煤还有一个很美的名字叫太阳石,意味着汇聚和承载了太阳的无限能量;也被誉为“乌金”,朴实无华中蕴含着火热的能量。可能是因为职业的关系,我很欣赏煤的这种特质。我不是一个很外向、很出彩的人,但是我亲近讲台,感觉一上了讲台,就像登上了舞台,人生才能迸发出热量。
我一工作就在教学第一线,因为喜欢教书这份工作,喜欢学生,所以一干就是 45 年。在这 45 年教育工作中,我培养了 2 名博士生、25 名硕士生和众多的本科生。我把自己定义为“教书匠”,在过去,这个词或多或少都带些贬义,但是因为我不是教育家,便做好一个教书匠吧。
要做好教书匠就要做到匠心独运,匠心要运在教学上。自1989年学校开始计算教学工作量以来,我的教学工作量每年都在440学时以上,没有因为担任行政职务或年龄增长而减少,也没有因故不上课或者缺课。我每次上课总是提着心来,只有当每节课后看到同学满意的表情才能放下心来。因为教学是一个“无底洞”,可能穷其一生也不一定做到完美,要想教好学,就要在日复一日地在讲课过程当中去钻研、去实践。
学校给了我一个“教学名师”的荣誉,我理解所谓“名师”并不是身怀绝技,就是精益求精的教学技能加一点教育智慧。这样便能在教育教学中,随机应变,左右逢源。
做教师就要研究教学,把教材钻得深,悟出来的道理就透彻。这样讲起课来就简单,也就能讲在点子上,做到深入浅出。有的教师讲一句精辟的话,学生一辈子都记得,讲课中,一个形象的比喻立马能使学生茅塞顿开。我上课除了用规定的教材,同时会用大量的参考教材,但没有固定的讲稿。大家都知道,什么知识一到了书本就开始落后了。一个新的学说也好,理论也好,在它刚刚建立的时候都不够完善,真要写成书了,至少已经过去三五年,甚至十年八年了,如果你十年八年都不改变教案,所讲的内容有些早已过时了。
要讲好课,就要不断地丰富讲课的内容,增加课程的信息量,把科学的前沿,最新的知识、最新的发展趋势讲给学生;同时,更不能忽视最基础的东西,要将基础和前沿的东西密切结合。如果明天上课,今天晚上可能还要改改讲稿,有时还要从网上下载些资料,把它充实进去。这样的话,知识就比较新,信息量也比较大。另外,增加声像和图片的东西,对学生更有吸引力,若是像过去那种光说或者有一点板书,讲得死板,是引不起学生兴趣的。上课时,要注意通过学生的一举一动和表情,去判断他们有没有听懂、是不是满意、有没有开小差或者打瞌睡的。
我要求自己备好每一堂课,讲好每一堂课,回答好每一个问题,也要求我的学生听好每一堂课,在课堂上能有所学、有所获。理工科的学生尤其要讲究严谨和认真,在一个工程项目的建造中,一个数据差一分一毫,都可能会导致事故,造成人员和财产的重大损失。有一次我问一个研究生,某个数据核对过多少次、准确不准确,学生回答是“可能不会有问题吧”,我便批评他,在科学研究的问题上,“可能”这个词不能用,要用准确的数据代替可能,做学问要严谨,来不得半点虚假。这个学生很听话,后来也很有出息。
我的学生王新华,经常给他所在学院的教师讲,他很愿意让我看他的论文,因为我不仅要逐字逐句修改论文的内容,把一些含糊的地方说得更清楚、更确切些,就连每一个字、每一个标点符号也不放过。一篇论文经我修改完毕,便满是红色的圈圈点点、勾勾画画。当然,我也会把学生写的精彩的地方批注出来,不留情面之余也给他们一些鼓励。
有的学生说我有点“固执”,这是有原因的。我一般不允许上课请假,特别是对研究生的要求更严。不管哪个学生,只要选了我的课,就得上课听讲,做作业,否则就没有成绩,这是我给学生定的纪律,这主要是为了防止有些学生打着找工作的幌子干私活,或者是一边上着班,一边读研究生,所以有的同学也就“乖乖地”赶了几百里路回来听课。
研究生教育不同于本科生教育,研究生导师的工作要具体落实到每名学生。因此,如何“指导”学生进行科学研究,“引导”学生为人处世,最终达到人才培养的目标,是研究生导师的基本任务。“教”与“导”概括了研究生培养的主要内容。导师只有用心“教”与“导”,才能带好研究生,才能做到为人师表。这里的“心”包括事业心、责任心和慈爱心三方面。
在指导研究生做论文方面,我个人的心得是:要对研究生进行全面培养;要以人为本,因材施教;要让他们通过做项目进行研究;要充分尊重学生的劳动。对于他们做论文,应该要求他们做到在理论上有创新,在实践上有价值,在文字上有修养。
与学生们朝夕相处,培养了深厚的情谊,每到年节和生日的时候,我都会收到来自不同国家、不同地方学生的礼物和祝福,这成为我最快乐和满足的事情。我收到学生们的明信片,都小心地将它们放好,空闲的时间看看它们,回忆回忆我 45 年的教书匠生活。
选自《科大故事①》(2016年9月出版)(讲述:蒋国安 整理:卫雪)